...苡蔚一方★小格子

《情婦密碼》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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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依依死了。她在浴缸裡放滿水，在清醒的狀態下，活生生地，她將自己淹死。
驗屍報告出來，令所有人感到震驚。「會這樣自殺的人不多，這需要多強大的尋死意志呢。」法醫嚴肅地說。那情況如在練習潛水那般，將自己的頭部淹在水裡。當人體須要呼吸空氣，就算多想要撐，一般人會在幾分鐘之內自然地將口鼻離開水裡，但陸依依沒有，她抵抗身體需要空氣的自然反應，強迫讓口鼻吸入水，當肺部浸滿水，她死了。
和同一個男人有親密關係的四個女人全死了，案件發展至此，不得不讓陳仁的頂頭上司分局局長馬香蘭以關切之名召見陳仁。
在局長辦公室裡，陳仁端坐著面對馬香蘭。最近沒有破什麼大案子，在此時被局長找上，他知道不會有好事的。
馬香蘭在他面前擺了好幾份報紙，且都特意翻到社會版版面。
「今天看過報紙了嗎？」馬香蘭笑著。
「沒看過。」陳仁老實回答。他大略瞄了每份報紙上他明顯的標題，都是在說和劉傑米相關的這四個案子。
「我說阿仁啊，事情很嚴重了，我從踏進局裡到現在約一個小時而已，我接了幾通記者的電話，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當然，他不會知道的。
馬香蘭是個相貌和藹的中年女性。「有著媽媽的味道。」很多同事如此形容她。
馬香蘭待人和善，總是帶著笑容。說話不疾不徐，也不會怒聲責罵人，局裡上下都很喜愛這個局長。雖然如此，她帶人卻也很講規矩，做錯事的、沒做事的，她一定懲處，六親不認。
「我告訴你，三十四通。其實不止，我不想再接了，讓秘書告訴他們我在開會。」馬香蘭的臉上仍舊有笑。
「妳跟他們說了什麼？」陳仁問她。
「我能說什麼！」馬香蘭的聲調尖了起來，「你查到什麼能讓我跟記者們好好闡揚的嗎！」
「我的報告妳沒看過嗎？」
「看過是看過，那又怎麼樣呢，記者要的是一個真相！是一個兇手！」
「兇手未必只有一個。」陳仁穩健地一一回答馬香蘭的問題。
「好啊，不是一個，但你一個也沒交出來給我啊！」馬香蘭臉上那兩道和陳仁相仿的劍眉隨著語調的抑揚頓挫飛揚起來。。
「有的話我就不用坐在這裡了……」
「再沒有的話，我就不用再坐在這裡了！」
這話，陳仁沒回了。目前來說，他有嫌疑犯的名單，但還真沒有一個名字可以讓他說出來澆熄馬香蘭的怒氣。
「不要說這個了，我們來說點實際的。」馬香蘭站起，繞過辦公桌，走至陳仁身邊。「瓶頸在哪裡？」
陳仁沒回話，依然坐著。他不是不知道案件的瓶頸在哪裡，，只是他覺得這很難解釋，所以不想說些什麼。
「和刑事局那邊合作怎麼樣？他們沒什麼刁難吧？」
「沒有。」
「要不要多派幾個人給你？」
「不用。」
「那要不要派個上司給你啊！」
「不用！」陳仁惱怒地望向馬香蘭。
那態度，超越了下屬對長官的分界。
馬香蘭沒在意他的頂撞，仍笑著。「逞嘴上功夫是沒用的，交出成績來比較實際。」
「我哪有啊，哪一次說贏過妳……」陳仁低下頭，嘟囔著。
馬香蘭拍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就好～天知道你會分來我這個分局，你註定生來給我管的！」
陳仁無法用動作或表情去反駁馬香蘭得意的語氣，幾個無聲的嘆息他吞進肚裡。
「你碰到什麼無法解決的問題，可以來問我，畢竟我也是你的老師。」
「局長啊，妳好像只教過我幾堂課！不要老是拿老師的身份壓我！」
陳仁還在學校時，馬香蘭幫他們的犯罪心理學老師代過幾次課，此後，馬香蘭便多了一個可以「欺壓」陳仁的身份。
「怎麼樣！我不止是你的老師、你的長官，我還是你媽呢！」
「不是說好了在公事的場合不提家事的嗎！」陳仁很不高興。
「你天生就是我兒子！怎麼樣！」
「好啦，不要講這個了。」陳仁站起，準備出去。「我還有很多事，先走了。」
「晚上回不回來吃飯啊？」
「應該沒辦法。」
「你姊說很久沒見到你了呢。」
「妳說大姊還二姊？我上次去刑事局時和大姊碰過面。」
陳仁有兩個姊姊，大姊在刑事局，二姊在本市的刑警大隊，都和陳仁一樣擔任刑事偵察的工作。
「你二姊說，這禮拜你兩個妹妹都會回家來，這個週末，你得在家吃飯啊。」
「好啦。」
不止兩個姊姊是刑警，陳仁還有兩個妹妹現在就讀警察大學。母親是分局局長，過世的父親生前也是刑事警察，他們一家子都是警察。
「好了，沒事了，可以出去了。」
「是，局長。」
陳仁恭敬地行禮後走出局長辦公室。
出了門，他大呼一口氣，解放來自長官和母親施加雙倍的壓力。

待續……
張苡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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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引用自 dearvivian - 《情婦密碼》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