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短篇《髮禁》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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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醒，江素蘭一臉慘白、全身是汗。
夢境逼真，她趕緊檢查自己的長髮。
頭髮完好，她才鬆氣。
可怕的噩夢畢竟不是真的，收拾驚懼心情，江素蘭下床，盥洗、打扮，她今天要出門。
目的地是自殺學生的家，她得拜訪家長，這是校長的命令，雖然她已不在那學校任職。
這事鬧得太大，社會輿論壓力下，她得這麼做，縱使有多麼不情願。
摁了幾下門鈴，她在學生家門口等著。
門鎖打開的聲音一起，她趕緊擺出笑容。
門一開，她的表情僵住了。
「江老師您來啦。」開門的是那應該已自殺身亡的學生。
「妳......妳......」
「妳想說我不是死了嗎......」
「是啊......」她有些暈眩，「我在作夢嗎？」
「是啊，妳在作夢啊......」
「對啊，不然怎麼可能......」
「對啊，妳的長頭髮不是早就被我媽媽拔光了嗎，不是在作夢，妳怎麼還會有頭髮......」
「妳說什麼啊！死爛貨！」
學生突然把門關上。
「喂！喂！我是來找妳媽的！叫她那個爛貨給我出來！」
江素蘭敲打著門板，門沒有再開過，她注意到門邊的信箱，箱口塞了份報紙。
她拿起，讀著頭版新聞：「管教學生太過火，害死學生與其單親媽媽自殺，江素蘭老師不禁輿論壓力，於自宅自剃頭髮後割腕自殺。昨日由隔壁鄰居報警江宅內發出惡臭，轄區員警協同開鎖人員進入後才發現死了將近一個月的江素蘭。據瞭解，江素蘭因教職壓力大，早已罹患精神疾病，但未定時就醫。自殺的學生在學校功課極佳，品行良好，從不會因有個從事特種行業的母親而自暴自棄反而愈加奮發向上，對母親也非常孝順。自殺後，其母傷心過度，伴屍三日後在女兒屍體旁了結一生。江素蘭自殺，親友同事皆表示遺憾，並期待相關單位注重老師的工作壓力......江素蘭？我？我死了？我自殺死了？」
她發笑，「死爛貨想用假報紙嚇我啊！」
潮濕感由頭頂下來，流經她的眼。她伸手撫去，手指上沾染了血色。
她緊張地摸上自己的頭，「我的頭髮！我的頭髮！」
她頂上，一根頭髮也沒有。
張苡蔚
１５３６０１０８０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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