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苡蔚一方★小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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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時分，開一間小會議室，陳仁領著王崇明、林小東、陳美麗進行案件的討論會議。
會議桌上有資料文件，各人面前各一杯飲料。說是開會，氣氛很輕鬆，人人隨人人的姿勢閒適地坐著。
「現在來說說張晴美命案……看似簡單，確有不少詭異之處……」陳仁正閱覽偵訊報告。
「詭異……這詞用得還真詭異，不懂。」林小東雙手撐頭。他面前的報告，他看過好幾回，但理不出個頭緒。因為胖，他的動作慢了些，思考力也如此。
「這點，我現在很難向你解釋。但我直覺這案子會很複雜。」陳仁將雙腳置於桌上。
他喜歡這樣的姿勢。腿部伸直、雙腳交叉擱於桌面，如此，上半身不必使力，背部便能更貼合椅背，讓脊椎骨鬆弛，精神也會鬆弛。
「我也有同感。」王崇明相挺，「裝晴美的房間確定是第一現場，現場採集到的指紋很少，因為清潔工李秋清理過，且大部分為模糊、缺損，難以辨認比對。而那棟大樓管理森嚴之外卻也注重住戶的隱私，由停車場出入的話只要有閘門開關的遙控器和電梯的門禁卡即可不讓管理員看見。張晴美的老闆劉傑米向我們承認張晴美是他的情婦，那房子是他買的，他擁有出入那裡的所有鑰匙，屋內也有他的指紋，但他在張晴美死亡時間內有不在場證明。此外，還有一個可疑之處，凶器不見蹤影。」
「唉。」陳美麗搖頭，「張晴美也真可憐，從小無父無母，自力更生，遇到劉傑米，或許她以為找到個可以照顧她的長期飯票，但卻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是啊，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林小東也感嘆，「如果她不要找那種有老婆的男人，她應該就不會有這樣的下場。」
「劉傑米的老婆，誰去查了？」陳仁問。
「我！」陳美麗用力舉手，「劉太太名為陸依依，嫁給劉傑米十年，但兩人始終沒有生孩子。她說劉傑米一向花心，她早已不在乎，她不管他外面有多少個女人，她只在乎她的財產而已。張晴美死亡時間內，劉太太的不在場證明很明確，她在牌搭子家裡打牌，有數名證人。」
「多少個……」陳仁思忖一會，道：「看來，複雜點在劉傑米的男女關係上。」
「我偵訊劉傑米的秘書陳雅娜時倒是發現一點……」王崇明先喝了一口茶，「她很關心劉傑米會不會被我們列為嫌疑犯。我沒正面回應她，想看看她的反應。她雖沒再說什麼，但這事盤據在她心頭，讓她在接下來的偵訊顯得很不專心。」
「崇明哥，你這麼說，我想起來……那個蕭琪也是這樣喔，問我好幾次劉傑米會不會有事。」林小東大口吸著飲料。
陳美麗歪著頭，看著手中的資料。「蕭琪和陳雅娜……我記得，兩個都很漂亮。蕭琪較為艷麗，陳雅娜屬端莊型的，年紀輕輕，都不到三十歲，身上穿的可都是名牌貨呢，一套可要好幾萬，上班族怎麼買得起啊……這樣的話我也要去做上班族……」
「妳又沒辦法像她們那樣找個有錢的男人供養……」
「胖子！多嘴！喝你的茶啦！」
林小東的回嘴招來陳美麗的怒斥。
「呵呵……」王崇明輕笑，「美麗倒提了個疑點，劉傑米公司的這三個女職員皆是年輕漂亮且……多金。」
「沒錯。」陳仁點頭，「依常理來看，很不合理。」
「仁哥！我又建功了嗎！」陳美麗邀功的老毛病又犯了。
「嗯……」陳仁思考中。
「妳怎麼會懂名牌？」林小東問陳美麗。
「我是女生耶！每個女生都愛名牌啊！」她不諱言。
「那我們男生怎麼養得起妳們啊？」
陳美麗將自己的飲料開封，「喜歡歸喜歡，買不買是另一回事兒。名牌這種東西，翻翻雜誌就可以過癮啦。」她在飲料口插入吸管，「名牌也沒你想得那麼名貴，有的很便宜呢！」陳美麗伸出自己的手至林小東面前，「看這戒指，才兩千！」
林小東大驚。「什麼才兩千！好貴啊！」
陳美麗將手擺回自己眼前，開心地欣賞著。「很便宜啦！蕭琪和陳雅娜手上的，你有看到嗎？跟我的這個很像耶，素面沒鑲鑽，邊緣雕刻。可是她們戴的那一款要上萬耶！我不用花那麼多錢，也有那種高貴的效果呢！」
「為什麼一樣的東西，價錢差這麼多？」才將吸管含進口裡的陳美麗來不及喝上一口冰涼，林小東又發問。
「看起來一樣，不代表一樣！我的戒指材質是銀的，她們那款可是純白金的呢！」
「她們戴同樣的戒指啊……應是很好的朋友……」王崇明注意到的是這點。
陳仁從思考中回神，帶著微笑。「張晴美陳屍自己的房間，內外門窗沒有外部入侵的跡象，所以，兇手一定是能進入她的房間的人。能在女人穿著睡衣時進入女人的房間，那人不是她的男人便是她很要好的女性朋友。嫌犯有方向了，但這案子每個關係人都有不在場證明……」
「仁哥的意思，兇手就是關係人之一？」林小東的飲料喝完了，眼光投向陳仁的飲料。
「拿去喝。」陳仁很瞭他。
「謝謝仁哥！」林小東不客氣，拿了便喝。
「喝完去調查劉傑米公司和個人的詳細資料和財務狀況。」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更不會有白喝的飲料。林小東認命地點頭。
「美麗，去向檢察官申請搜索票，明天我們走一趟劉傑米的公司。崇明，麻煩你去催一下法醫的報告吧！」
「是！」
叩！叩！敲門聲響起，眾人不約而同看向門口。
一名女子開門進來。
那臉孔，似熟又陌生，陳仁坐正。
陳仁的座位剛好正對門，何嫻瑜一進來第一眼便看見他。兩人的視線就此相黏，還擦出點火花……並不是什麼愛的火花，兩人愈加尖銳的眼光，代表……嫌惡吧。
「小瑜妹！」林小東倏地從座位跳起，衝向何嫻瑜。
龐然大物襲來，何嫻瑜卻露出歡愉的神情，張手迎接林小東。「小東哥！」
兩人熱情擁抱，看得其餘人張口結舌。
「小瑜妹妳調到這裡怎麼沒跟我說一聲啊！」
「當我知道和你同單位時，我好開心呢！不告訴你是想給你個驚喜嘛！像現在這樣不期而遇不是很開心嗎！」
「嗯、嗯！」
「兩位……」陳仁已走近他們身邊。「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的重逢時刻。」
「抱歉，陳……學長。」何嫻瑜脫離林小東的懷抱，先整理自己有點亂掉的長髮。
「何嫻瑜學妹大駕光臨有何指教呢？不會又要提醒我戴口罩吧……」陳仁是個記仇的人。
「當然不，但你現在要戴，我也不反對。」何嫻瑜順帶奉上一枚得意的微笑。
「你們早認識啦？什麼口罩啊？」林小東納悶。
「我不能認識你的小情人嗎！」藉此，陳仁將氣發一些在林小東頭上。
「仁哥，你不要亂說啦……」林小東臉色發紅，笑得扭捏卻也燦爛。「我和小瑜妹從小一起長大的！她像是我的親妹妹一樣啦！」
「你不用向他解釋！」
「你不用向我解釋！」
何嫻瑜和陳仁幾乎異口同聲。
兩人的目光又對上，尖銳地，似乎要刺進對方的眼裡去。
「你們到底怎麼了？」林小東不解。前天在張晴美命案現場，鑑識組先到達便開始工作，林小東後來先帶林秋回局裡，所以沒碰上陳仁和何嫻瑜結下樑子那一幕。
「沒你的事！」兩人又異口同聲。
不能讓場面這樣僵下去，王崇明上前解圍。「仁哥，不如趕緊問問學妹的來意，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我是來請你們提供比對用的檢體。」不理會陳仁，何嫻瑜對著王崇明說話。「是張晴美命案的。我們在現場浴室垃圾桶中成堆用過的衛生紙裡翻到三個用過的保險套，殘留的精液初步比對後發現三個精液樣本分屬兩個男人的。」
「怎麼不早說呢！」陳仁開口。
何嫻瑜瞪向陳仁，「你知道鑑識組裡有多少東西還在排隊等檢驗嗎！現在告訴你算早的！真不知道我們楊組長和你什麼關係，你的東西他都說要先做！」
「呵呵……」陳仁笑得爽快，「妳說羊肉鬆啊，我的好兄弟啊！當然幫我先做囉！」
「檢體什麼時候給我？」何嫻瑜不與他說笑。
「真謝謝您啊，不過也不太急。目前嫌疑犯我鎖定的都是女人。」
「好，沒事我走了。」
何嫻瑜走得乾淨俐落，才覺佔上風的陳仁有些洩氣。
「女人……你不是意氣用事吧……」
「我是這種人嗎！」陳仁十分不悅地回王崇明，然後離開會議室。
「仁哥怎麼了？」陳美麗問道。
王崇明搖頭。
滿室疑問讓三人很無奈。

待續……
張曉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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