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苡蔚一方★小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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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警官，坐。」邀陳仁至書房內，劉傑米殷勤地招呼著。「要喝點什麼？我讓佣人給你送來。」
「先不用了。」
陳仁坐定，劉傑米繞到書桌另一邊坐好。
「想跟我談什麼？」陳仁直問。
劉傑米整整微亂的頭髮，深吸幾口氣調節好呼吸後才開口：「既然殺死晴美和小琪的兇手已查出是雅娜，雅娜又已經畏罪自殺，我幫黑道洗錢的事也全盤拖出了，我想事情結束了。所以我打算回美國去。」
陳仁抿起嘴唇。
劉傑米繼續說：「我真的累了，就算事情後來還有什麼發展，我都不想管了。讓我走吧。」
「對不起，你現在沒有辦法離境。」
啪！劉傑米一掌拍在桌上。「如果你不能作主，我找你們長官還是檢察官去！」
「你找誰都一樣，他們給你的回答會和我向你說的一字不差。」
「為什麼！我什麼都說了！那些黑錢我也全部拿出來了！我只要離開這裡都不行嗎！」
「不止是錢的問題……」面對惱怒的劉傑米，陳仁保持著沈穩的語氣和態度。
劉傑米突發狂似地將書桌上的物品亂摔胡丟，還砸了幾個玻璃製品。
陳仁直看著他的失控舉動，沒有阻止。當桌面上再沒有可任他發洩的物品，他逐漸恢復理智，坐正面對陳仁。
「有件事我可以先告訴你……」陳仁開口。「陳雅娜並不是自殺……」
「你說什麼！」他真不敢也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聽見了什麼。
「我說，陳雅娜並非自殺，事實上，她是被謀殺的。她自殺的消息是警方刻意放出的，我們的目的，是要讓真兇失去戒心。我們有足夠的理由可以相信，這一連串的殺人事件的真兇或主謀是你身邊的人。」
劉傑米感到一股暈眩襲上他的腦門。
「在陳雅娜的房間裡，我們找到應是屬於蕭琪的戒指，你也作證那是蕭琪的。而依據我們的調查，殺死蕭琪的兇手是陳雅娜的可能性極高。但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是她謀殺張晴美。這三個死者都和你有關，就算三件案子的兇手都不是同一人，我相信，兇手是共謀或有一個主謀暗中策劃……」
「總之不是我！你也相信不是我！不是嗎！」
陳仁瞪向他。「沒錯。但，目的一定跟你有關。」
失去辯駁的立場，劉傑米無奈地任身子攤軟。「我真的不能走嗎？……是誰？是誰在整我……」
「劉先生。」陳仁正視他，「我沒有對你說教的立場，但我要提醒你好好想一想。這一連串的謀殺事件中死者都是你的女人，你不會沒有任何責任的，你懂嗎。或許，你對婚姻及感情忠貞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忠貞……哼……」他歪著嘴角笑，「對她忠貞，她對我忠貞嗎……」
「你說……」
電話鈴聲響起，打斷陳仁要問的話。
「哪位？」劉傑米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接起電話。「保養廠？……是嗎？我記得我的司機不久前才開去保養的不是嗎？……沒有紀錄？……好，我先查一下再給你們電話。」
掛下電話，劉傑米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他從抽屜拿出記事本。「這種小事還要打給我……沒有秘書還真是麻煩……」他碎碎唸著，翻著記事本。
當他決心要將替黑道洗錢的事告知警方，他已著手結束公司的營運。而陳雅娜死後，很多未處理完的瑣事他都得自行處理，這讓他的心情更容易煩躁。
「你有司機嗎？不都自己開車？」陳仁問。他是個仔細的人，小細節他都注意得到也記得。
「是啊，我本來有兩輛車子，一輛是給太太使用，但我太太不會開車，以前有請司機給她使喚……」劉傑米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記事本上，「保養的事都是司機在處理的啊，怎麼會找到我頭上。……不過現在的保養廠服務不錯，到了該保養的時間會自動通知車主保養，還說可以派人過來開車過去保養……」
「你說司機是以前請的，現在沒有了？」
「嗯……」這問題似乎困擾住劉傑米，他頓了半晌才回話：「我太太的司機就是我公司業務部的小王，是家裡一個佣人的兒子，讓他替我太太開車一段時間，後來她說她少出門，不太用車，我便將那輛車子賣了，讓小王到公司上班。因為小王和保養廠熟，有關我車子的事還是會要他去處理。」
「小王……」陳仁低語，順在腦海裡找出相關資料。「王義民嗎？」
劉傑米點頭，他還在翻著筆記本。「我真記得他跟我說過我的車該去保養了……那天我沒車可用，我有印象……有了！六月十六日！」
這日期讓陳仁眼睛一亮。
「我就說有吧！」劉傑米指著記事本上的記載。
「你只對沒車用的不方便有印象，對於這日期，你沒有任何印象了嗎？一個多月以前的事而已……」
疑惑的劉傑米望向嘴角浮笑的陳仁。
「王義民六月十六日將你的車子開去保養，什麼時候開回來的？」陳仁問。
劉傑米低頭再望向記事本，「十六號那天是禮拜六……」憶起些事了，他抬起頭來，「十七號，這天是假日，早上坐計程車，回家也是坐計程車。隔天……你們發現晴美……死了。」他有些哽咽。
「你到案發現場是開自己的車嗎？」
他搖頭。「小王還沒到公司，所以……我和雅娜、小琪是坐計程車過去的。」
「王義民和張晴美之間有沒有任何恩怨？」
「我不知道。」
劉傑米低下頭，陷入一場回憶中。
「王義民……李秋的兒子。李秋……發現屍體的打掃婦人……」喃喃中，陳仁皺起眉。
他又頭痛了。
手伸進口袋中，他握住一個物品。那是一包頭痛藥，是何嫻瑜給他的。
或許該聽她的話，吃顆藥止痛。他思忖。
但現在沒有水，他只能苦苦一笑。

待續……
張苡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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